宋徽宗“超现实主义”画作《瑞鹤图》
宋徽宗“超现实主义”画作《瑞鹤图》
《瑞鹤图》是赵佶书画珍品中难得的诗、书、画具的上乘之作。这件作品蕴含中国传统文化正髓,同时从画面的角度也是超现实方法运用最为典型的作品之一,比之西方超现实主义出现早了几百年。
北宋 赵佶 《瑞鹤图》 高头大卷 绢本 设色 51.6x138厘米 辽宁省博物馆藏
北宋 赵佶 《瑞鹤图》提拨
这幅画的来历,宋徽宗在题跋中说明:
北宋政和壬辰上元之次夕(1112年正月十六日),都城汴京上空忽然云气飘浮,低映端门,一群鹤飞鸣于宫殿的上空,久久盘旋,不肯离去,其中两只仙鹤竟落在宫殿左右两个高大的鸱吻之上。引皇城宫人仰头惊诧,行路百姓驻足观看。空中仙禽竟似解人意,长鸣如诉,经时不散,后迤逦向西北方向飞去。亲眼目睹到此祥瑞之景,因此欣然命笔,将目睹情景绘于绢素之上,并题诗一首以纪其实。
其后附七言诗一首:
清晓觚棱拂彩霓,仙禽告瑞忽来仪。飘飘元是三山侣,两两还呈千岁姿。似拟碧鸾栖宝阁,岂同赤雁集天池。徘徊嘹唳当丹阙,故使憧憧庶俗知。
但此时的宋朝天下并不太平,天灾人祸接踵而至,几年里,河东连续地震、京畿蝗灾、南方水灾,而这位道君皇帝却处心积虑地寻找奇花异石和各种祥瑞之物,想以此稳定朝廷,安抚民心。他听信道士献计,修艮岳,设立花石纲,营造并修建延福宫、宝真宫、龙德宫和五岳观等岛礁,用石累一万几,民间怨声载道。
画中的祥瑞之象显得多么讽刺。但是从艺术角度看,这并不妨碍《瑞鹤图》是一幅令人称绝的佳作。
《瑞鹤图》局部图
《瑞鹤图》的构图一改常规花鸟画的传统方法。将飞鹤布满天空,一线屋檐既反衬出群鹤高翔,又赋予画面故事情节,在中国绘画史上是一次大胆尝试。画面仅见宫门脊梁部分,突出群鹤翔集,庄严肃穆中透出神秘吉祥之气氛。
《瑞鹤图》,其不仅具神性的光辉与君主的华贵,也有仙音袅袅、高雅灵动之感。
一方面,皇宫殿宇端端正正置于画面下方,均衡对称,留出三分之二湛蓝天空,正大光远,大气天成,颇具皇家风范。围绕殿宇的祥云打破屋宇水平线,稳重端庄的画面于气韵流转,一派天趣。
《瑞鹤图》局部图
《瑞鹤图》局部图
另一方面,仙鹤有表明志向高洁、品德高尚之意。图中二十只白色的鹤,几乎没有两只的姿态是完全相同的,其中两只立于殿脊之上,并呈对称回首相望状。右侧一鹤稳立,扭头作引颈高歌状,与众鹤呼应;左侧一鹤则立足未稳,姿态生动,颇具动感。停留在屋顶上的两只仙鹤,袅袅婷婷,以静寓动,与空中缭绕的鹤群相呼应,款款生姿。整个画面又多了一分高洁隽雅、飘逸灵秀之气。
《瑞鹤图》局部图
《瑞鹤图》局部图
图中众鹤呼应呈环形,围绕着屋顶上空盘旋翱翔,神态各异,姿态优美,有的昂首仰望,有的曲颈回首,各尽其态,栩栩如生。二十只仙鹤在分布上基本上是左右对称的。鹤群最外围的椭圆边上大致等距,头颈内朝的七只鹤(包括站立的两只),就像一组音符,在湛蓝的天空穿插回旋,姿态百变,鹤身粉画墨写,睛以生漆点染。飞鹤布满的天空,用石青色平涂,顿使玉宇澄清,映衬出白鹤的圣洁与华贵,空中仿佛回荡着悦耳的仙鹤齐鸣。浑然是一幅玉宇千层、鹤舞九霄的壮丽图画。
《瑞鹤图》局部图
《瑞鹤图》局部图
殿顶是大块与小块几何形,下端的宫殿虽不是画面最主体的部分,但却是整个画面中面积最大的一块平面。屋顶位于画面下方的正中央,下端屋檐离画两边的距离也基本上对等,观之一派大家大气风范。同时运用界画法将结构描画得精致结实,并且借缥缈浮云把画面拉开,使澄蓝的天也完全超越上部画面的局限。
总体看,《瑞鹤图》的构图意在追求仙境般的“祥和”境界,虽然这种境界过于理想化,但作者已通过绘画的形式得到了精神上的慰藉。当然,这种理想化境界的创造,没有脱离构图形式的运用,反而这种对称式的构图形式,确实给画面境界的营造奠定了坚实的基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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